夏秋时节,胶东农村,经常会有满山遍野的藜。那蒺藜,尖着利刺,扎人“生疼”,让你防不胜防。但是,民间传说,偏偏地,“藜不扎姓人”。
一千多年前,莱阳中南部。深夜,一行几人,匆匆路过。九岭梅花山下,有人悄然驻足。
她道姑打扮,身材丰腴,虽然面容疲惫,却难掩天姿国色。她急急地转了转,细细端量了一番:此处,东靠一座小山。她正是被这座小山吸引,才停住了脚步,这山,刚刚远瞧,它像个鸡冠;可是经过近看,这山,又似一条卧龙!这正好触动了她的内心,那漫漫痛彻心扉的情感,她觉得大概老天也有情缘,这里隐隐约约,如天作地合一般,大概在提醒着她:该做点什么。
她轻轻地,叹了一口气,又向眼前看了一看,近处恰好有一汪水泉。她不再犹豫,立即掀开道袍,从贴身衣服中,取出点“东西”。
她用手指抠挖,由于是生土,地面干硬,触手“生疼”,她皱了皱眉头,略一思考,灵机一动,先去捧起几捧泉水,滋润了一下,再继续下挖。这一回,顺利了许多,她挖开了一个浅坑,把她“东西”埋了进去。而后,她去水泉里,又捧了几捧水,浇了一浇,完毕以后,双手合十,轻轻地,念叨了一句: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!”
旁边一个道童,扯了一下她的袍角,低声提醒了一句:“太真道姑,赶路要紧!”这位名叫太真的道姑,连忙地点头称“是”。
接着,她微微地弯下了腰,深深地施了一礼。最后,她直起腰身,毅然地,在黑夜里,继续前行……
数日后,那道姑驻足处,并排吐出来两细芽。又过了数日,沐浴着阳光,吸收着雨露,细芽日日见长,长成了两棵小树,两颗小柏树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小小柏树,变大变粗,枝繁叶茂,冠如华盖,婷婷玉立。
这两颗柏树,远看是一棵,近看是一双,她们如情侣,似夫妻,相依相伴,情深意长,被称为“夫妻柏”(或“姊妹松”)。后来,在柏树后的土地,生长出一片梅林,人们称“夫妻柏”所处之地为“梅岭”。
曾几何时,两棵大柏树的周围,爬满了一重重的蒺藜。那遍地的蒺藜,刺尖,刺硬,扎人“生疼”:带梗时,“粘人”般地扎;秋后脱梗了,滚得满地都是,明着,张牙舞爪,扎人不商量;暗里,尖翘利角,趁人不备,扎你个皮开肉绽……行人都是远远地,绕着蒺藜走!两棵大柏树,被蒺藜“围困着”,煎熬着……
明朝万历年间,这大柏树下,终于迎来了一个粗壮的大汉。他姓逄,名景仪,携妻带子,从几里外的憩格庄,来到了这里,他要利用这“宝地”,在此安家落户。
因为,他们居住于“梅岭”,此地便被人“梅岭村”。后来,由于村前有一片南北向的大田,地南也有人居住,为了便于区别,即以那片田地有界,分为“地南头”、“地北头”。这姓人家,身在地北,很自然地,由“梅岭”改称为“地北头”,他理所当然,成为“地北头”村逄姓人的祖先,即氏始祖。
话说这“逄祖”景仪,生性豁达,身宽体壮。他到“梅岭”后,卸下了行李,来到两棵柏树下。他盯着脚下的蒺藜,只是微微看了一眼,便立即脱下了长褂,脱下了鞋袜。他拿起来,吐了几口吐沫,直接铲了起来。他边铲着蒺藜,边用那光脚板,把刚刚铲下的蒺藜,往两边“归拢”着。
旁边有路过的人,见状好心地提醒他:“伙计,那可是蒺藜,扎人很疼啊!”
谁知,那“逄祖”听了,只是“呵呵”地一笑,大声喊道:“不怕呢,我的脚底厚着呢,我不怕蒺藜扎!”他边说着,边继续卖力地铲除着藜,直看得其他的人,一个个的目瞪口呆,他们在心内暗暗地称奇:原来蒺藜不扎他啊!
其实,“逄祖”勤劳半生,以前的一年四季,他总是赤着双脚,跑在山上,奔在山道,砍柴,推车……磨得脚底,生出一层厚厚的硬茧,一般的荆棘、蒺藜,扎都扎不透!即使扎疼了,他眉头不皱一下,让别人根本看不出来,好像没扎一般,很多人误以为不扎他呢!……
“逄祖”勤俭,持家有道,他这勤俭的家风,一直流传到后世。一辈又一辈的逄姓人,继承了“逄祖”的勤俭,他们随时随地清除着身边的蒺藜,所以,“地北头”村的蒺藜,即使长出来了,也大部分比较娇嫩。加上,逄姓的后人,也很是节俭,他们经常地赤脚上山、下地,经常地光脚踩在那蒺藜上,更让人认为“蒺藜不扎逄姓人”了。
更有趣的是,有的逄姓少年,兴致所至,故意与其他姓氏的人打赌,赤着脚,忍着痛,咬着牙,在比较娇嫩的藜上行走,做出一副“不怕扎”的样子……
那位手种柏树的“太真”道姑,相传为当年马嵬坡下,被好心人用替身诈死,其真人却化身道姑的杨贵妃。她秘密地造访崂山,因怕事发危险,又急急地忙于逃生。传说,她经由蓬莱,最终逃往了东瀛……
不老的“夫妻柏树”,栉风沐雨,含辛茹苦,历经沧桑,见证着“藜不扎逄姓人”,那一幕又一幕的“奇迹”。
(图片摘自逄氏族谱和网络,如有冒犯,联系必删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