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吟风雅颂,暮唱赋比兴,
秋看鱼虫乐,春观草木情。
今天我们来品读《周南·汉广》。人生有八苦,生、老、病、死、爱别离、怨憎会、求不得、五阴炽盛,因为这些苦,让人生五味杂陈。人生路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,遇到苦难如何排解就尤为重要了。今天这首《汉广》写了求不得,也写了排解的心理疗法。
《周南·汉广》
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;
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。
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;
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
翘翘错薪,言刈其楚;
之子于归,言秣其马。
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;
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
翘翘错薪,言刈其蒌;
之子于归,言秣其驹。
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;
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
“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;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。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;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”
?乔木:高大的树木。
?休:息也。指高木无荫,不能休息。息:此处《韩诗》所载版本作“思”,语助词,与下文“思”同。
?汉:汉水,长江支流之一。
?游女:汉水之神,或为游玩的女子。
?江:江水,即长江。
?永:水流长也。
?方:桴,筏。此处用作动词,意谓坐木筏渡江。
南方有高大的乔木,但树荫少,所以我不能在这棵树下休息。汉江有游玩的女子,我求之不得。汉水广阔,我无法游泳度过,长江又如此的悠长,我也不能撑着木筏过去。
“翘翘错薪,言刈其楚;之子于归,言秣其马。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;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”
?翘翘(qiáo):本指鸟尾上的长羽,比喻杂草丛生;或以为指高出貌。
?错薪:丛杂的柴草。古代嫁娶必以燎炬为烛,故《诗经》嫁娶多以折薪、刈楚为兴。
?刈(yì):割。楚:灌木名,即牡荆。
?归:嫁也。
?秣(mò):喂马。
柴草丛丛错杂生,用刀割取那荆条。心爱的女子要出嫁了,我愿做你身边的仆人,为你饲养马匹。汉水广阔,我无法游泳度过,长江又如此的悠长,我也不能撑着木筏过去。
“翘翘错薪,言刈其蒌;之子于归,言秣其驹。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;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”
?蒌(lóu):蒌蒿,也叫白蒿,嫩时可食,老则为薪。
?驹(jū):小马。
柴草丛丛错杂生,用刀割取那蒌蒿。心爱的女子要出嫁了,我愿做你身边的仆人,为你饲养小马。汉水广阔,我无法游泳度过,长江又如此的悠长,我也不能撑着木筏过去。
诗人是一个樵夫,喜欢上了汉江边上游玩的姑娘,然而两人社会身份悬殊,所以求而不得。求而不得很苦,但他很快转换了心境,让自己释然和解脱。
人生有很多不如意,怎么化解这些磨难,是一种人生的智慧。樵夫没有因为两人身份悬殊而自怨自艾,而是转变了心态,找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,只要陪在身边便是满足。
陈启源《毛诗稽古编》把《汉广》的诗境概括为“可见而不可求”。这也就是西方浪漫主义所谓的“企慕情境”,即表现所渴望所追求的对象在远方、在对岸,可以眼望心至却不可以手触身接,是永远可以向往但永远不能到达的境界。
《秦风·蒹葭》也是刻划“企慕情境”的佳作,与《汉广》比较,一个是空灵象征,一个是具体写实。
《蒹葭》全篇没有具体的事件、场景,连主人是男是女都难以确指,诗人着意渲染一种追求向往而渺茫难即的意绪。《汉广》则相对要具体写实得多,有具体的人物形象:樵夫与游女;有细微的情感历程:希望、失望到幻想、幻灭;就连“之子于归”的主观幻境和“汉广江永”的自然景物的描写都是具体的。
当然,空灵象征能提供广阔的想像空间,而具体写实却不易作审美的超越。钱锺书《管锥编》论“企慕情境”这一原型意境,在《诗经》中以《秦风·蒹葭》为主,而以《周南·汉广》为辅,其原因或许就在于此。
《汉广》也有发乎情止于礼的解释。樵夫虽然对汉江出游女情根深种,但在一开始便认清了两人之间的差距,没有更进一步,做到了发乎情而止于礼。
世间事,没有十全十美,调整好心态是关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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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阿愿校对:大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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